作者:曾璐斯
指导:柳尧
桥本甲状腺炎,又称慢性淋巴细胞性甲状腺炎,是一种常见的自身免疫性疾病。目前发病原因尚不明确,主要是考虑遗传因素、免疫缺陷以及环境因素等共同导致的,而现代医学对于本病的治疗仍十分有限,并存在一定的副作用。
桥本甲状腺炎在中医中属于“瘿病”范畴,也有瘿气,瘤瘿,瘿囊等别名。瘿,《说文解字》注曰:“瘿、颈瘤也”,是指生于颈两侧之袋囊状肿块,其证候较为复杂,或软或硬,或长或圆,或皮色不变,或青脉暴露,或头大蒂小,或推之不移,一般无痛痒感,若瘿过大或坚硬者则有憋气感,又称瘿瘤。早在公元前三世纪战国时期,《庄子·德充符》即有“瘿”的记载,后来在《诸病源候论》中有详实记载“瘿者,由忧恚气结所生,亦曰饮沙水,沙随气人于脉,搏颈下而成之。初作与樱核相似,而当颈下也,皮宽不急,垂槌槌然是也。”表明瘿病的基本症状为颈前喉结两旁结块肿大,其病因主要是由于情志内伤,饮食失调以及水土失宜所致。瘿病的病因与情志、体质、水土及无名疫毒有关,在病位上与“肝”关系最为密切,内在因素为正气不足,先天禀赋不足,情志不调,肝失疏泄,气机郁滞,推动无力,津液失布,凝而成痰成瘀,后则肝木乘脾,脾失运化,进一步加重痰湿血瘀,“痰”、“瘀”是关键致病因素,肝脾为此病的中心,气机郁滞贯穿了疾病的始终。
在《诸病源候论》中提到瘿病的病机,“瘿病者,是气结所成。”气结即气滞,但我认为这个气结可以从两个方面来理解,一方面是气的升降出入失常,另一方面是忧恚之气,即情志的影响。这就提示我们可以把“气结”作为切入口,运用疏调气机的方法来治疗桥本甲状腺炎。气机的升降出入、情志的影响均与肝密切相关,其实也就是说肝主疏泄的生理功能。肝主疏泄,最早见于元代医学家朱震亨的《格物余论—阳有余阴不足论》:“主闭藏者肾也,司疏泄者肝也。”肝气的疏泄作用是指肝气能疏调全身气机,使全身脏腑经络之气通畅无阻,进而促进精、血、津液的运行输布,脾胃之气的升降以及情志的舒畅等。桥本甲状腺炎的病位在肝,肝气的疏泄功能,对于甲状腺功能的恢复和稳定具有重要意义。
大多桥本甲状腺炎的患者多有情志忿郁之病因,“肝恶郁喜条达”,日久累积超越了人生理及心理适应及调节能力,从而伤及肝脏,情志不畅而发病。肝郁乘脾,脾伤则气结,津液无以运,则气滞、痰凝、血瘀交阻颈前,而成此疾。痰湿的形成与肝郁脾虚密切相关,肝主疏泄,脾主运,肝疏泄不及,致脾胃功能减弱,而形成机体代谢减低。脾位于中焦,主“食物运化及水液的运行”,生成和运转津液,脾的运化赖于肝的疏泄。脾胃为气机升降之枢纽,脾升胃降,则气机升降有序,津液上下各走其道,机体机能可正常运转。若郁怒伤肝,疏泄渎职,则脾运无权,而见木克脾土之证。木乘脾土,脾气被伤,脾胃气机失于升降,进而影响津液代谢,停留积聚,痰湿顺势而生。
国医 ** 张震倡导疏调气机应为中医药内治 ** 之一,强调“欲求临床疗效的提高,无忘对患者气机之疏调”,宜在维护肝的正常疏泄功能的同时辅以健脾补肾,以“一体两翼”之法保持人体气机的条畅运行,使体内气血阴阳得以协调与平衡,利于病体恢复生理常态,而非单纯疏肝解郁。我们可以将肝脾作为此病的发病中心,肝脾同治,运用疏调气机汤在临床上治疗桥本甲状腺炎。疏调气机汤方组成:
柴胡 10g,香附 10g,郁金 10g,
丹参 10g,川芎 10g,枳实 10g,
白芍 12g,白术 10g,茯苓 10g,
山药 20g,仙灵脾 15g,薄荷 6g,
甘草 6g。
以柴胡疏肝解郁,调气血为君药。香附疏解肝郁的同时长于通畅人体气血郁滞;郁金善入气分而导滞,此香附郁金二者合用以增强柴胡之疏肝解郁作用。仙灵脾药性缓而不燥,为温补肾阳之妙品。白术作为补脾益气要药,补而不滞,功以健脾燥湿利水,白术与仙灵脾相伍可在一定程度上调护先后天之根本,更为全面的疏调。丹参活血祛瘀,清心除烦之用。川芎活血祛瘀,行气解郁。枳壳长于破气除积,宽中消胀,与柴胡配伍则形成升降枢纽,以调畅气机。白芍敛阴、平抑肝阳之用;利用甘草相合配伍,取酸甘化阴以缓肝急。茯苓性平甘淡,补脾又渗湿,补而不峻,利而不猛达标本同兼。茯苓、白芍二味相伍补益正气。方中白术、茯苓、丹参、枳壳、川芎为佐药。薄荷行气开郁,可加强疏调气机之功。甘草补脾益气又通走十二经。故与薄荷同为使药。以上药物相互配伍,散收同方,速缓相和。相宜得当,配合精良,有疏肝、调气、畅血兼健脾之功。此方使气机升降恢复正常,升降有度,脏腑气机调畅,以恢复甲状腺的正常活动。